马车停在董老爷子坟地不远处。长安,闷子,黄达三人,搬着黄纸祭品过来,董晓莹带着闺女儿子给老爷子磕头。
点燃黄纸,董晓莹念叨着:“爹,一年了,在那边别舍不得花钱,今年明远没来,他去当县令了。长安替他爹多给您老磕几个头,爹,来拾钱啦!”
“啊,老爷子啊!老太爷,你怎么没享上姑爷的福,早早就去了呐!”黄达扑在地上嚎啕大哭,比闷子哭的还厉害,活像他死了亲爹一样。
董晓莹拿他没办法,看着哭到身体发抖的闷子,眼睛一酸,跟着哭了起来。
方悦把纸叠的金元宝往火里送,念叨着:“姥爷,我哥定亲了,刚换了草帖子,是三公主的女儿,封号华保乡君。
你册子上有记录,你去过华保那个地方,说是有山有水,房子都是临水而建,那边的红糖糍粑很出名,是不是?”
长安跟着道:“姥爷,明年我要乡试,不知道能不能中举,姥爷费心保佑我,若是能中举,我就有资格春闱,要娶乡君,考不上状元,至少也要进士及第,难啊!”
黄达哀嚎道:“老太爷啊,您一定要保佑公子考中状元。要不然,你就没外孙媳妇了,下年给你送纸钱,还是不能添一个人。你下力气保佑,再有个两三年,你外孙就给你领来重外孙喽!”
董晓莹横了一眼黄达,怎么哪都有你?
闷子低声道:“老爷,明年吧!明年我带着媳妇,儿子来,让您瞧瞧,闷子成家了,有儿子了,呜呜……”
董晓莹开始念叨:“爹,你说我为啥心里不得劲儿?我让闺女陪着胡老太,那是好心吧!你说她咋能惦记我闺女?想让咱小妞当她孙媳妇,这事儿咋恁让人不舒坦呢?”
黄达立刻跪直了,接话道:“那是,要我也不忿儿。她孙子在边关吧!她可知道孙子啥样?要是世子爷在外面,有了偷偷喜欢的姑娘,咱家小姐的名声,让胡老夫人败坏了,咱小姐咋办?
陪她住着解闷,不就成了攀附高枝不成,惹了笑话嘛!再说了,谁知道她孙子啥样?万一咱家小姐看不上眼,两人见面跟隔世仇人一样,捏乎不到一块,咱小姐还嫁不嫁人了?
那咱家小姐就不能往好了寻亲事了呀!往差里找,低头寻夫,那不能够!咱们兄弟也不能让先生的闺女受这委屈不是?”
这一刻,董晓莹理顺了,原来她一直膈应的是廖聆,那孩子年纪不小了,万一在宁远相中了谁家姑娘,没好意思跟祖母说。或者打算着祖母回去,再跟祖母挑明,我的闺女不就成了笑话?
“你别哭了,快点把纸钱烧完,咱快点回去,我要跟胡婶儿谈谈。”
被董晓莹呵斥,黄达嗝了一声,立刻收住了哭声,抱着纸钱往火里扔。嘴里喊着:“老太爷来收钱了,老太爷快点收钱,别让人家捡了去。黄家的祖宗,帮忙护着点董老太爷,别让孤魂野鬼欺负咱家老太爷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