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来的这位女官似乎是注意到了舒陌柔的异状,她直言不讳道:“看到女人当官很惊讶吗?”
“不,不是惊讶,而是惊叹。”十多年来,舒陌柔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这么威风凛凛的女子。
而另一头,京城宁府中,一管事匆匆闯进宁家二少爷的房间,只见其间的主人醉态朦胧倚着桌角,身旁散落着一地的酒坛子。
房门被打开,刺眼的光照射进来,宁子昂微眯着眼,有人逆着光走进来了,他用手撑着地面,不想体力不支又滑到在地,宁子昂费力往前挪动几步,嘴中喃喃问道:“柔儿,是你吗?你来看我了?”
管事尴尬不已,进退都不妥,可作坊的事情已经拖不起了,他只好硬着头皮走道宁子昂身前,“大人,小的有急事要禀告,纺织作坊出了岔子,有人……”
不是她,也是,怎么可能是她,那个女人早就忘了他,舍弃了他,宁子昂颓废地倒回原地,他抬眼凝视着房顶,只吐出一个字,“滚。”
管事急了,厉族王族订的十几万的布匹完不成,这么大个事,他担不起啊,管事顶着宁子昂的怒气,再次开口说道:“丰国公府的二小姐大闹作坊,砸了不少纺织机不说,还把河岸上中游的沟渠全挖开了,作坊的水流跟不上,我们和呼延王族的生意就要黄了。”
舒陌柔,又是舒陌柔,怎么哪里都有她,宁子昂气道:“砸,让她砸,砸个干净最好,为了她们姐妹,我费这么多事,到头来她们就如此待我。”
砸了更好,人都已经跟着别人跑了,他还苦苦经营着作坊干什么,宁子昂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,酒水下肚,苦涩不已,这么苦的酒他仍旧一口一口不停地喝,因为不喝酒,滋味更苦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不是让你滚了吗?”宁子昂随手拿起一个酒坛子摔出去,太吵了,他只想一个静静。
“你先下去。”宁邈从屋外进来,打发了管事,他已经看不下去了,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,太不像话了。
“你这样整日借酒消愁,她就能回到你身边了?如此窝囊,何以成事?”宁邈上前夺过宁子昂怀中的酒坛子,恨铁不成钢地骂道。
宁子昂斜眼看着宁邈,自嘲道:“呵,不窝囊又如何,费尽一切人不还是跑了,父亲别来激我了,你若想要一个合格的宁府继承人,可以想办法把兄长捞回来,看不上兄长,那父亲再生一个就好了,反正来得及。”
“你……”宁邈被这番话气得差点就要揪起宁子昂打他一顿了,不过他忍住了,从前一段时间子昂的表现来看,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,宁家想要发扬光大,没有比子昂更合适的人了,他们父子联手,很快宁家就能壮大起来,超越国公府甚至超越其他更高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
宁邈摸着自己的胡须,思忖着换一种方式激他,他稍加思索之后,坐在宁子昂身旁的椅子上,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,才不徐不缓地说道:“我知你难受,陌桑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,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,定是为人所迫才做出如此选择的。”
“是又如何,她不还是舍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