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比庆幸逃脱一劫的黄永用好似敬神一样目光看着兄长,却见黄安摇了摇头,道:“历来杀降不详,虽然这厮们自作孽,但王首领是个有大抱负的人,若背负上这种名声。于梁山发展不利!”
果然,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黄安这几十年宦海生涯也不是白熬的,王伦端的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,只听他语调缓和下来,道:“也罢,既然没人愿意给我解这个惑,我便不问了!本来嘛,诸位已经跟大宋朝廷一刀两断了,再拿朝廷的军法要求各位,实在是于理不合。不过,朱军师,我山寨里,如果出现这种情况,该如何处置?”
“平时当罚,战时当斩!”救火队长朱武很快便作了答复。顿时将好不容易从绝境爬回的众人等吓得又掉入冰窟,王伦哥哥、不,王伦爷爷这回是到底想干嘛!再不来个干脆的,大家实在都扛不住了!
“主公,他们虽然很早便跟大宋作了了断,但战事冗忙,山寨也没跟大家摆上接风宴……是以,照惯例,这些好汉还不算正式入伙,也不大适合咱们山寨的军法!”朱武紧接着又十分默契道,类似这种突发的小情况,恰到好处的配合王伦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。
王伦闻言笑了,望着心头撞鹿的众人道:“”朝廷的国法用不上,山寨的家法又不适用,诸位这场架看来还真是选得好时机!怎么样?诸位要是还不曾尽兴,尽管玩到尽兴为止!”
鬼门关上走两遭,众人哪里还敢造次?张金彪、王登榜两个怂货差点哭了,他们差点就以为上了王伦的恶当,梁山趁机要杀人越“货”了。
王伦等了半晌,终究没有一个人吱声,王伦见状,道:“那好,过了这个村,可就没这个店了。待会入伙酒一喝,大家就是我梁山一员了。既然都是自己人了,咱们也不再见外了,以后再犯家法军规,该怎么罚,军政司皆有明例!军师,战时私纵同僚厮斗,是个甚么罪!”
“罪当同坐!”朱武回答的同时,望了一眼李懹,心道这后生这回算是豁出去了,明知坐视这伙人斗殴而不制止,摆明是违反军法要被追究的,但他就是纹丝不动。单凭这种狠气,就不愧为王伦的侄子。
“只不过,他们尚未正式入伙,李懹并不算私纵同僚,只算是待客失礼,当罚军棍二十!”
王伦望向李懹,“你有甚么话说?”
“心服口服,末将领罪!”李懹说完,便当众趴在地上,一副准备受刑的架势,那爽利劲头,直把跟随王伦进帐的众野战军头领看得心头微震。这后生虽然打仗不行,但做人,却硬是要得。
李懹当众趴下,而不是去帐外伏法,他的想法不言而喻,见王伦竟然少有的犹豫了那么一刻,李懹心中一暖,当即道:“李懹请求执行军法!”
就在此刻,尴尬的一幕出现了。受刑人要求执行军法,可是眼前却没有合适的行刑人。梁山军法司的文职头领不是在本岛蓼儿洼,便是在高丽汉城府,武职的广惠头陀又带着警备军驻扎在梁山岛,一时之间,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却这桩公案。
“焦哥,要不你来?多少给小弟一个痛快!”李懹在地上叫道,“主公,还请借焦挺兄长一用!”
“不必了!”王伦长吸一口气,和趴在地上的李懹对视一眼,目光在刹那间相触,两人都是倍感欣慰。最终王伦终下了决心,把头一转,叫道:“开元寺刘文舜出列!”
刘文舜突然被王伦点到名字,陡然间还没回过神来,还是一旁的同乡孙列提醒,他才懵懵懂懂的应了声,只听这时王伦问道:“开元寺的刘和尚,是你的授业恩师?”
众义军头领见说不由愣了,平日里他们喊刘文舜时,便是刘和尚刘和尚的叫,不曾想,这开元寺里还有一个刘和尚?竟然还是刘文舜的师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