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,众人皆知林冲在梁山泊地位不凡,他身上的甲胄自然不是一般货色,酆泰这话说得还好似吃亏了似的。
杜壆见状,斥道:“老三,莫要在王首领面前没大没小!”
酆泰见状缩了头,不敢再言,张三见状邀他下去,酆泰趁机走了,王伦笑道:“记得回头找马勥兄弟讨要你的甲胄!”
杜壆抱拳道:“我这兄弟有甚么说甚么,王伦哥哥莫要往心里去!”
王伦笑着拍了拍杜壆肩膀,示意无妨,这时李助见大事谈完了,抽出剑指着史文恭道:“师弟,这个狗贼如何处置?他几乎要了我家盟主性命,这回便交给愚兄处置罢!”
王伦看了史文恭一回,见他毫无表示,似是对自己生死已经看透,王伦想了想,跟李助附耳说了几句话,李助听完,叹了口气,道:“你既然开口,愚兄怎么能逆你意思?罢了,王盟主那里,我去解释!”
众人见状都猜到王伦对史文恭有收降之意,均是笑而不语,哪知史文恭突然睁眼,望着道:“要杀便杀,莫怀他想!你杀我东主一家,再留我一条性命,却不是羞辱于我?”
李助见他这般嘴硬,恨不得一剑劈开他去,只是王伦有言在先,忍住怒气道:“你这狗贼,放着我家盟主的仇恨不说,你这厮认贼作父,哪里还有脸装硬气?老子杀了你叫做为民除害,将来天下明理之人闻之,都会拍手称快!”李助跟王伦在一起待久了,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慢慢在改变,倒也开始讲理了。
王伦正要劝这位师兄几句,忽见卫鹤飞马来报,原来刚才那千余百姓并没有退走,大部分人只是躲在左近窥探,见梁山军取得大胜,又不约而同聚集起来,要跟王伦请愿。
“便请卫头领和我寨焦挺一起去带他们过来!”王伦客气道。等卫鹤、焦挺去了,广惠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儿?”他一片侠义心肠,昔日在江湖上最是愿意主持公道,维护弱小,闻言忙问道。
李助肚里气还没消,闻言指着史文恭,把曾头市这些年所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,广惠气得大骂:“这些养不熟的狗贼,我大宋养他们就是来祸害自家子民的?”他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,此时看向史文恭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,突然觉得李助刚才骂史文恭认贼作父的话很对。
孙安这时插言道:“百姓们是怕咱们梁山军就这么走了,留下曾头市这个祸根继续为害一方!”孙安难能可贵之处在于,他并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猛将,为人颇知韬略,已经超出为“将”的范畴。
李助闻言拍掌道:“一语中的,不愧人称屠龙手!你家寨主刚才叫二龙山的吴用回凌州点兵去了,待会便和我军一起兵发曾头市!”
广惠闻言有些纳闷,放着眼前打扫战场这些骑兵,怎不直接开往曾头市,反而还要回去点兵?孙安却略有所悟的模样,只顾打量王伦,似乎看出他的心思。
王伦笑了笑,和孙安眼神相撞,微微颔首,孙安也是一笑,点首为礼。
没多久,焦挺和卫鹤把这些百姓带到众人跟前,大伙儿齐齐跪下道:“多谢大王替我们草民做主!”此时明明是大喜的局面,却见众百姓哭得椎心泣血,涕泗滂沱,想是多年来积压的负面情绪,在肯为自己做主之人面前得到彻底的爆发。
众人都叫千人啼哭搅得心中极不好受,连史文恭也不禁睁眼而视,在听到众人边泣边诉曾头市的暴行时,史文恭慢慢闭上眼睛,只是黝黑的脸庞,此时已经是臊得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