皓月当空,银光似水。。。星斗寂寥,无尽惆怅。
宁静的山边小道旁,呼延家族的三位精英,正在酒店外的一处空地上秉烛倾谈,低声轻叹。
“我原想隐姓埋名,就是不想连累你等。哪知陈定这厮恩将仇报,若知道这是个无信小人,当初我救他做甚么?”呼延庆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在两位后辈面前讲述出来,最后感叹道。
对叔父的脾性,呼延灼心里有些底气,此时听他说出因由,并不是梁山逼迫的后果,多少有些聊以慰藉。只见他喝尽手中的残酒,道:“不想我呼延家命途如此坎坷,自我祖呼延太保之后,没落至今,现如今我们三人只能苟且绿林,难道就再也翻不了身么?”
呼延庆见侄儿面色寂寥,起身给他续了一杯酒道:“话不是这般讲,如今是我连累你俩,但是将来,却有句现成的老话,叫做: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?”
“小爷叔,此话怎讲?莫不是落了草,还能光宗耀祖不曾?”呼延通一直插不上话,此时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道。
“难道是想招安,走那十节度的老路?”呼延灼这时也出言问道。
“招安?”呼延庆摇头一笑,面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,当然这不是针对自己侄子的,只见他缓了缓,道:“你们明日上山可以去问一问,包管全山上下没一个人作这般想!”
“不可能罢?我闻秦明、黄信、张清几个总管、都监都在上山,难道死了心要跟朝廷卯到底?就是他们肯。那三代将门之后的杨志也不会肯啊!”呼延灼质疑道,“还有卢俊义,好好一个大财主,肯心甘情愿做一辈子强盗?”
“你好好想想,他们为甚么落草?若是天子贤明,朝野清平,还有这么些烂事发生么?即便招了安,大家重新穿上那身官衣,他们身上的旧事就不会重演了么?朝廷还不是被那几个人把持了?你是嫌叫他们摆弄得不够么?”
呼延庆说的都是实话,但并不能叫呼延灼就此信服。此时低头不语不代表就服气了。怪只怪他此时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。
呼延通也是一般,觉得这辈子就这么毁了,前路漆黑无比。只见年纪轻轻的他只是叹气,显得老气横秋。呼延庆见状叹了口气。缓缓道:
“这山寨首领王伦。当年东京落第之后。便对朝廷死了心思,筹划着把天下走投无路的英雄齐聚起来,到海外打下一片天地来。一来不受那昏君的气,二来不叫奸臣炮制,大伙儿齐心协力,从头开始,到时候自成一国,上不使先祖蒙羞,下能开疆辟土,保境安民!我等多了这条路走,非要凑到那奸臣昏君的跟前,赔笑屈膝?他三代将门之后的杨志都没有这般贱,难道我们呼延家偏生就这般贱?”
侄儿面前,呼延庆也没甚么顾忌,话说得也比较透彻。呼延灼和呼延通闻言惊得呆了,哪知这小小的梁山泊竟然背后藏着这么大的秘密,一时都接不上话来。
呼延庆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,叹道:“人呐,都是给逼出来的!就是你我想把这三条性命卖给姓赵的,他也只当等闲,你我又能怎么办?我们呼延家都是不甘平庸的人,既然回去的路封死了,我们难道就不能往前走走?说不定,将来的风景更美呵!”
“叔父,你说的是真的?”呼延灼忽然出声问道。
“我又没叫猪油蒙心,骗你们两个自家人有甚么出息?实话跟你说了,王进王教头也在山上,还有那大刀关胜,我的旧识徐宁,你当他们真愿意辱没的祖宗,干一辈子没出息的活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