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荣有锦绣小李广之称,面对机心重重的宋江和兴师问罪的晁盖,眼前这一幕焉能想不明白?从前他只是不愿往这方面去想,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,他还能装聋作哑?自欺欺人?
只见这时花荣指着棺材里的李成,气得喉咙里咯咯作响,硬是说不出话来。
宋江无话可说,他唯一的优点就是靠柔弱包容刚强,从来不会跟身边小弟争个面红耳赤,你可以认为他此时是自认理亏了,也可以是当他在包容失态的花荣,总之,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花荣一争长短。
可宋江不说话,就不代表其他人会放过这个站队表忠心的绝好“机会”。孙立在旁边等候这个机会已经多时了。
他本无意落草,但命运将他推入绿林,他仍没放弃寻找出头的机会,就是在这贼窝里,他也有一颗往上攀爬混得更好的恒心,可惜晁盖对他不冷不热,宋江虽然热情,但手下有花荣、李成横在面前,他实难有所作为。
眼下他虽不知晁盖和宋江之间具体怎么了,但往下的局势,他倒能猜到几分。晁盖明摆着是回来兴师问罪的,宋江别看他软言软语,也是绝不肯坐以待毙的主儿。这么一场大火并的当口,也是到了该自己站队的时候了!
孙立当机立断,挺身而出,挡在宋江面前,喝道:“花荣,你早想背叛宋哥哥,投奔那梁山泊,这二龙山里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?你现在血口喷人,诋毁宋江哥哥,无非为自己将来背叛……”
“干你娘的!无耻小人,花知寨是顶天立地的汉子,你敢污他!”刘唐把旗杆一丢,操起家伙,就要上前来砍孙立,却叫花荣拦住,夺过他的朴刀,道:“哥哥,我自己的事,自己来!”
哪知这时宋江忽然挡在手握佩刀的孙立面前,对花荣道:“贤弟,千错万错,都是愚兄的错。这条性命,就赔给你,一刀下去,也是干净!只望兄弟你莫要气坏身子!”
宋江这句话说完,只听穆弘、燕顺、薛永、宋清四人拔刀大喝,宋江回头望着亲弟弟怒斥道:“我和花贤弟的事情,甚么时候轮到你这厮插手!”
花荣是什么人?即便他再痛恨宋江,也不可能手刃了他,当下双手颤颤,望着如此不要脸的恩兄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宋江,想不到你如此厚颜!都到了这个时候,还要利用花知寨重情重义的‘弱点’,连我智多星也不禁要对你说上一个字:‘服了’!”
吴用摇着鹅毛扇上前道,当下用扇子压下花荣手上的朴刀道:“花知寨迷途知返,难能可贵,只是有些话说清楚就好,犯不上跟有些人死磕!”
见此时花荣怒气兀自未平,吴用想了想又道:“晁盖哥哥的账还没跟这位山东及时雨算完,花知寨怎么也得挨一挨,总要有个先来后到,是不是?”
花荣见面色铁青的晁盖一直没有说话,猛的回过头来,当即咬碎牙关,就把手上那把刀望着宋江面上劈下,却是惊得宋江一头冷汗,最终那把刀在宋江鼻翼前三寸处划过,直劈到地上,划出一条深深的刀痕。
“我花荣有眼无珠,结交了你这么一个兄长,这一刀直斩尽我俩情义!从此你走你的招安道,我过我的落草桥!”
花荣说完,猛的一咳,吐出一口鲜血来,直喷了宋江一脸,刘唐连忙过来扶住花荣,花荣惨然一笑,将刀重重按在刘唐手上,对着在场三二十个头领高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