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伯龙无力的望向晁盖,却不知晁盖此时叫义理逼住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这时瞧见韩伯龙求救的眼神,把心一横,上前道:“他是我兄弟,此事都是因我而起,我便替他断一条臂膀!”
这时朱富上前与朱贵附耳道:“晁盖带人前来相投,哥哥还没发话,就断了他的肩膀,传出去坏了山寨名声!再说与我等有仇的是韩伯龙这厮,要他晁盖的臂膀有甚用,兄长三思!”
朱贵不是莽撞之人,听了兄弟之言心火略平了些,只听他喝道:“韩伯龙,你倒是投了一个义气人!想你是走江湖的人,断手断脚无疑成了废人,念在往日情分上,我也不要你手脚,切一只耳朵下来,此事便算了了,我日后与你再无瓜葛!”
晁盖此时还要说话,刚刚开口,却听朱贵愤愤喝断:“晁天王,万事说不过一个理字,我现下已经很克制了,你不要一再欺人太甚!”
那晁盖被朱贵逼得无话可说,只好去看吴用,哪知此人眼观鼻鼻观心,好似老僧入定一般,晁盖叹了口气,正要说话,忽见电光火石之间,李逵这个莽汉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,捡起地上的尖刀,一脚踏上呆若木鸡的韩伯龙胸膛,手起刀落,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,一个耳朵已经被李逵取下,丢在地上,那韩伯龙痛得捂头大叫,李逵对他骂道:“俺若做了你这般丑事,取了俺头去俺也不做声!你不是没名号?日后便叫做一只耳罢!”那韩伯龙见说羞怒攻心,竟一时晕了过去。
朱贵见此人已经领罪,信守承诺,再不提报仇之事,转身而去。朱富见状随即跟上,阮小七冷哼了一声,骂道:“便宜这厮了!”又朝李逵一挥手,两人并肩追着朱氏兄弟而去,朱贵见这黑汉子眼熟,随即与他攀谈起来。周围水军见状也都散了,只是远远的监视着这伙人。
这时公孙胜叹了口气,从怀里掏出一合药膏,递到晁盖手上,晁盖上前给韩伯龙涂了药,又替他包扎了,问道:“我等还要不要上山?”
这时只听久不开言的吴用道:“去,不去还能去往哪里?保正,我说句不好听的,若是朱贵出卖了韩伯龙,他落到韩伯龙手上,只怕下场还要惨!眼见梁山一个头领都如此克制,我们便上山去,那日王伦不是说恩怨一笔勾销么,怕他王伦还不如朱贵?”
晁盖见说又望向公孙胜,公孙胜也是微微颌首,晁盖叹了一口气,扛起韩伯龙,道:“那便走罢!”
众人默默无言,老太公叹了口气,也不多言,他也不是没见过血的人,只朝身旁两个孙子点点头,这三人随着晁盖他们上山而去。
众人刚过第一道关卡,只见一个青面汉子坐在台阶之上,右手边放着一坛子酒,左手边放着一把长刀,先前上去的头领都立在他的身后,晁盖等人见了这汉都是大惊失色,吴用一巴掌拍到额头之上,此时他已是心乱如麻,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人竟然上了梁山,刚才他见朱贵朝韩伯龙报仇还心中暗快,却没想到如今这么快便轮到自己头上了,当下方寸大乱,就想回头,却见关门已经关上,后路已断。
没奈何,此时吴用再无法作壁上观,只好上前道:“杨指挥使,不想今日又得相逢,恭喜指挥使投了明主,小生也替你高兴!”
那杨志猛的一下站起,倒把吴用吓得连退了两步,这时刘唐大声道:“杨志,你要怎地?”
杨志浑然不理,只是盯着晁盖,一字一句道:“黄泥岗上蒙你赐酒,杨志感你大恩大德!如今你还敢上山而来,却不是老天也在助我?”
一码归一码,此事不像韩伯龙卖友那般毫无说道,只见晁盖上前将韩伯龙放在地上,硬气道:“杨志,你替狗官押着百姓膏血前往东京行贿,我怎地劫那生辰纲不得?想你杨家堂堂忠良,你杨志却替奸臣卖命,我又怎地劫你不得?反正我晁盖如今落到你的手上,你要杀便杀,只是话我还是要辩个明白!”
“哥哥说得好!杨志!你要杀便杀了我们,只是下辈子,你还替那贪官做狗,我们还要再一起劫你!”刘唐大叫道。
吴用心中大急,暗道这不是撮盐入火,嫌对方火气不够大?只在心中暗暗叫着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