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得说!无论有甚么压力,只要是正当的理由,只管来找我!”王伦郑重承诺道。从安平寨到沙门岛,再到大名府,大宋各地州狱、牢城营的丑闻,王伦也算是亲历不少,他决不能容忍自己的旗下,也是一般的藏污纳垢,暗无天日。
蔺仁喜出望外,不光是为自己有了安身立命处而欢欣鼓舞,更重要的是觉得终于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了,当即谢道:“既如此,小弟敢不领命!”
王伦朝他点点头,又问起安道全:“大官人现在的状况,明日可以启程么?”
“没甚么大碍,马车里面垫厚些便是!”安道全首肯道。
“那就好!”王伦对蔺仁道:“节级回去收拾一番,带齐家小,明日跟着大官人的车马回山!”
蔺仁点头领命,与之前较为随意不同,此番多了些严肃和拘谨,当下一一跟在场的头领都告了别,又特意关照柴进几句,这才转身出门,哪知正打开门,差点与推门进来之人撞了个满怀,来人一见是蔺仁,不禁笑道:“蔺节级在此正好,今番要不是多亏你,事情也不可能办得这般顺利,咱们山寨无论如何也要酬功给效,表示一下心意!”
蔺仁认得来人,乃是梁山白纸扇许贯忠,当下拱手道:“这些贪赃枉法的贼官,也该知道甚么叫做报应了!”
“贯忠,且和蔺节级进来说,他如今也坐了咱们山寨一把交椅,不日就要上任济州岛两院节级哩!”王伦在里间笑道。
许贯忠闻言也是一脸笑容,拱手道:“恭喜恭喜!闻先生总是跟哥哥抱怨,说他州里缺乏人才,如今有蔺节级前去相帮,必能助他一臂之力!”
蔺仁为吏这许多年,自然看得出别人是真情还是假意,当下被许贯忠拥着,赧颜道:“我是文也不行,武也不会,才干这差事,日后军师还要多教小弟!”
许贯忠见他进入状态倒是不慢,哈哈一笑,拉他入内,给王伦报喜道:“一共抄了二十三个贪官污吏的家,总计抄得金银现钱不下百万贯文,另有高廉和他小舅子两家,亦有四十来万贯,其他贵重物品另计,这二十五家赃款加上府库存银。堪堪二百万贯,现在都在打包装车,预计天黑之前都能办妥!此事多得蔺节级指点,不然不可能一抓一个准,还不必骚扰良善。”
蔺仁见许贯忠给自己请功。忙推却道:“都是小弟应该做的,算不得甚么功劳!”
“有功必赏,有过必罚,这是我梁山的规矩,节级莫要谦虚,待回了山寨。叫军政司按章程办!”王伦摆了摆手,止住蔺仁,又道:“这城里既有良吏,还要多劳节级辛苦辛苦,务必前去走访一番,若有愿意上山者。统统请来,我那里正是用人之际!”
“既然有寨主这句话,小弟愿亲去一一游说!”蔺仁拱手道。
王伦点点头,又示意许贯忠继续说下去,只听他道:“这高唐州不大,下去派粮的各营马军业已返回,带回愿意上山的百姓。初略估计有三千多户,约有一万多人,具体数目还得上山之后详加清点。另外这城里发卖的耕牛、马匹全部收购下来,牛约有五百多头,可用战马二百来匹,劣马、骡子之类拉车的牲口六百来匹!”
经历过大名府的大丰收,王伦对眼前这些缴获已经有些免疫了,当下泰然自若的叫许贯忠自行处置,并告知明日可以启程回山。
病床上的柴进见这些兄弟说起正事来专注入神、井井有条,想起自己从前在庄上飞鹰走狗的日子。暗自羞愧,只觉自己这半辈子,活得算是一点意义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