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不安地随着她的步子进入屋中,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单独进入赵姬的房中。
虽是母女,但赵姬时常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。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了她好,但她时常在想,若是原主,会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她的这位母亲呢?
赵姬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没几岁,在赵言看来,她的这位母亲并非历史上渲染的那样妩媚妖娆,反而有的时候正经得过了头,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会独处一室,更不用说赵府的其他男子了。
突然叫一个随从去她房中,反倒是一件稀罕事了。
“阿言,我知你心思敏感,总爱多想,但此次事关重大,你切不可再惹出事端来,否则……”赵姬停顿了顿,扶着额,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:“这些年,你委屈了。”
说了半天,赵姬也没有说出重点来。但赵言基本上已经想到了,恐怕赵姬已经从吕不韦的人那里得到消息了,看来秦异人真的要派人来接他们回去了。
她抬眸看了看赵姬,如果他们真的能如此顺利回国赵姬就不会愁容满面了,恐怕这中间除了受赵国瘟疫影响外,还存在重重阻挠。
果不其然,很快她就从赵玉那收到了一点半点的消息。
赵玉的那封信还是经赵嘉的手到她的手中的,说来也怪,赵嘉那孩子只不过和她有过一面之缘,却不知为何死活要亲自替“小姑姑”来送信。
赵言和赵政兄妹全副武装地迎接这位稀罕的贵客,要说现在是赵国的关键时期,堂堂一国小王孙是不能随意进出宫的。可赵嘉特立独行惯了,加上从小叛逆,最近又受了些刺激就更加狂妄了,连父亲赵偃也不放在眼里。
赵嘉来的方式也很特立独行,并不走大门,而是从院子矮墙那爬进来,奈何小小的身子不稳,又没人相帮,“啪嗒”一下竟挂在了挨墙的老树上,脸上立马挂了彩。
赵言兄妹无语地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抬眸看了看那棵可怜的树,无奈地喊人来帮忙。
这个衣着华贵,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孩,一点没有窘迫尴尬的神色,安全落了地,只拍了拍小手就迈着小短腿,背着手自顾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。
“你俩为何穿成这样?”赵嘉一脸复杂地看了看他们,突又调转话题道:“我猜一下……嗯,你应该就是赵政吧,那个秦质子。那你……”他将目光落在赵言身上,吸了吸鼻子道:“肯定是赵言了,我认得你。”
赵言轻笑了笑,看来这位小王孙对她的印象很深嘛。不过也是,她向来是很有孩子缘的。
“公子乃王室中人,怎可以随意出入这里,还是请回吧。”赵政冷冰冰地道,语气中竟不夹带一丝暖意。
赵政记得姬丹曾和他说过,虽然赵嘉这孩子是个单纯的,以前也常去他府上找他,但他很少私下单独与这孩子见面。毕竟是赵太子的嫡子,地位高,再怎么不受宠将来也是要继承的。以他们的身份很难和一般孩子一样不受顾忌,走得太近了,容易出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