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延年抱着一个大盒子敲响了琼芸的房门,听到里头人的应答声,才推开门进去。福晋坐在炭盆前烤火,花枝姑娘站在旁边,见着福晋望过来,冯延年打了个千儿:“福晋,这是贝勒爷给您准备的衣裳,派奴才过来传话,嘱咐您换上,他带您出去逛逛。”
他说完,将盒子放在桌上,然后躬身退下了。
花枝走到盒子前,随手掀开了盖子,朝里面望去。她把衣服从里面拿出来抻开,看了看,转头朝琼芸道:“小姐,这是一套平民妇人的服饰。”她把衣服抱好,走到琼芸跟前,笑嘻嘻道:“贝勒爷这是要带您出去玩儿呢,他怎么知道小姐想出去玩儿?奴婢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过。”
花枝说着,眼睛望向坐在角落嗑瓜子儿的花蕊。
花蕊愣了一下,连忙否认:“奴婢也没说过。”
琼芸早些年身体不好,一直在乌府养病,后来嫁了平贝勒,用上好的药材慢慢调理着,身子骨康健不少,但因着身份,也只能在宫里、贝勒府两点一线的转悠。她的确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,但是又十分克制,从不对人诉说。两个丫头也是跟着她久了,因而能揣度出她的心思。
但是平贝勒是怎么知道的呢?
琼芸百思不得其解。
管它呢,琼芸乐呵呵让花枝替她换衣梳妆。所谓天高皇帝远,现如今谁也管不了她,她当然要高高兴兴地出去玩啦!
换好了衣裳,琼芸带着两个丫头出了后院,平贝勒果然在门口等着。他也换了一身平民服侍,模样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哥儿。见着琼芸,平贝勒伸手笑道:“夫人。”
琼芸把手搭上去:“贝勒爷。”
平贝勒握住琼芸的手,摇头:“不对,在外你不能叫我贝勒爷,要唤‘夫君’。”
琼芸心中一动,抬眼看着平贝勒,试探道:“夫君?”
平贝勒把人搂过来,笑眯眯应了。
夫人。夫君。
琼芸不禁回味起这两个称呼,心中竟隐隐感受到一种隐秘而微妙的欢喜。这欢喜太过细微,转瞬即逝,等到琼芸想细细琢磨时,它已经溜走了。
于是她按下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