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为那彦成在骗她,以为问出坟地他便答不上来,岂料他竟是应了!难道彦成他……真的已经病逝?

    这一路上,她的心都在狂跳,怎么也抑制不住,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梗在嗓喉处,连呼吸都困难!

    紧掐着自己的手指,她希望疼痛能让这场噩梦尽快醒来,将今日这一切尽数抹去,然而周遭的一切都无比真实,马车的碌碌声时不时的传入耳中,那彦成端坐在马车一侧,神情凝重,一声不吭,周遭的气氛异常冷窒。

    当马车缓缓停下时,那彦成先行下车,而后掀开帘子请她,然而她的双脚竟像是被重重的石块绑缚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她的眸色明显惶恐,明知这样很残忍,他还是得逼着她面对,

    “你不是要看吗?到跟前却退缩?我已经把真相告诉你,你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说出这些话时,连那彦成都觉得自己太冷血,可除此之外,他实在没有别的法子。不把她逼至绝路,倔强如她,又岂会将心石放下?

    是啊!她不是一直都想探寻真相吗?前方就是解开谜题的钥匙,她怎能停滞不前?迟疑了许久,最终,芸心鼓起勇气,走下马车。

    立在马车边的那彦成抬手欲扶她一把,她却不递手,对他有所防备。

    讪讪的收回手,那彦成带着她继续向前,梁颂紧跟其后,他也想一探究竟,却又担心芸心承受不住,毕竟芸心那么喜欢李彦成,两人已然定下亲事,人骤然没了,芸心如何接受?

    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,到得祖坟附近,那彦成道:“当时他病重,尚未来得及认祖归宗,是以不能埋在祖坟那边,只能就近找个地儿安葬,此处便是他的坟地。”

    木碑上的“李彦成”三个字赫然映入她眼帘,黑漆漆,孤零零的印刻在那儿,一如无底的旋涡,将她牢牢吸住,此时的芸心如置梦中,似临崖边!

    她苦寻了两年,一直坚信他还活着,殊不知,两人早已阴阳两隔!

    才刚她还犟着说死要见尸,如今彦成的坟地就在眼前,她又该如何自欺欺人?

    梁颂见状,堂堂男子汉亦是红了眼眶,鼻翼酸涩,悲痛不已,“彦成,你亲口承诺过,将来要娶小芸为妻,要叫我一声大舅子的,诺言尚未实现,你怎么能说走就走?留下小芸不管她,你让她怎么办啊!”

    明明暖阳高照,她却浑身发冷,似有一股寒气自四肢流窜至心底,颤着手,抚着他的木碑,看着坟头长满了草,她心梗至极,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默默的在坟前拔着草。

    彦成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,定然不希望自己的坟头杂草丛生,她得为她清理干净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