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峨说的没错,宁独确实太过自负。换成是司马峨,必定会钻牛角尖一般去找解决的办法,甚至不惜去求任何人。商冲古跟宁独这样的人,绝不会低下头去。
“总得想办法试一试,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。那样,太辜负了。”宁独说道。
“其实也不怪师兄会反应那么大,也不怪扁教习会是那样的态度,他们都见识过什么叫罪孽。你能理解吗?”司马峨看着宁独,期盼着对方的回答。
宁独很诚实地说道:“我理解不了。”
司马峨的目光略有失落,他微微低头看着杯中的茶,又抬起头说道:“不怪你,你没有错。你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。”
任何时候,司马峨都是公平公正的,他带着宁独去了扁士寒那里,替宁独争取最后一丝可能,都是他所做的努力,但他能做的太少。对于一个老师来说,最痛心的莫过于看着学生滑向深渊,而自己竟无能为力。
“教习,茶凉了。”宁独又给司马峨倒了一杯新茶。
“这件事真的要说起来的话,就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了。”司马峨顿了顿,偏头看向了门外的大雨。
“大明因武帝的横空出世成为天下第一大国。其实武帝一登基时,大明是四面楚歌的境地。文皇苦心经营的大明基业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,四周各国彼时的野心都空前膨胀,也都有着贤臣明君,皆是国富民强,且都对大明虎视眈眈。后来,大家都知道空前绝后的武帝横扫天下,却很少有人提及当年武帝最大的敌手是谁。”司马峨的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。
“在极北的地方,曾经有一个部落叫永夜,逐渐发现成一个帝国。与武帝同时期的人里有许多惊才艳艳的人物,却唯有永夜的魔君能够真正比肩武帝。据说武帝与魔君的最后一战持续了三个月,魔君败退极北,一个名为‘葬仙’的绝境阻挡住了大军继续北进,武帝孤身一人,越过‘仙葬’七次,终于杀死魔君。魔君虽死,永夜未灭,其一直顽强地存在着。你身上的天魔杀生便是出自永夜。”
宁独再次用元气去探查椎骨上的黑点,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印记一样,根本察觉不出什么。恐怕没见过的人,也根本探查不出来。
“如果仅仅是出自永夜的东西,并不值得人这么忌惮,但你身上的是天魔杀生,这种东西是永夜后备继承者才会有的东西。你明白这个东西的意义了吗?”
宁独心中当然有着太多的疑问,但他最大的疑问还是:“天下所有人都针对永夜吗?”
“没错!不是永夜有多罪大恶极,而是它会剔除一切不属于它的东西,将天下变成永夜,这是人们不允许它存在的根本原因。”
宁独现在并不需要去深究永夜的意义,因为那必将是一件复杂且消耗时间的事情,并且也未必能够得到真相。
司马峨看着宁独,说道:“师兄反应如此激烈,绝不会因为这是天下不容之物,而是他曾亲眼见过天魔杀生摧毁过一个人,一个曾经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。他不想再看到同样的事发生,所以才会反应那么大。”
宁独再次给司马峨倒上了一杯茶,向着门外的大雨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