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。”小宋拿起笔来:“我来记一下,看看能不能有收获。”
佛宝奴清了清嗓子:“你之前与我讲的宋辽合一的事情,我仔细想过,三五代之内恐怕却是不行,你毕竟低估了子孙后代对权这个字的贪念。”
“嗯……”小宋默默点头: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那既然宋辽不可开战,那这权力如何交替又该如何转交,若是宋强辽弱该是如何,辽强宋弱又该如何?你就如现在说来,这宋辽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净,皇权内斗、宗族厮杀、派系抗衡屡见不鲜,那若是想不造杀孽而成事,那事成之后又该如何?契丹人该如何、汉人该如何,契丹的官员贵族与汉人的官员贵族又该是如何?那还不是日日打夜夜打时时刻刻打。打到国破山河碎,一统山河之后紧接着不又是一场军阀混战,最后不还是一分为二、为三、为四?大秦如何?大唐又如何?”
小宋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发蒙,看的出来佛宝奴是真正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,但她最终否定的原因就包含在了这里头,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,她绝对不会同意成为青龙苑的一员。
是啊,这些问题必然要面对,这需要一场旷日持久的变革,而既是变革哪里有不死人的呢,真正想要一统山河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武力征服,但是武力征服的后遗症可以延绵上千年。
可不武力征服,那这一刀子该捅到什么地方去呢?
若是有人必须要死,那这个人又该是谁?是宋辽的皇帝?还是宋北云?
小宋将这些问题记录下来,合上本子表情变得不好看了起来,然后背着手走出了小院里,一言未发。
“完了,你把你男人弄生气了。”
“他若是这么小气,哪里配当我的男人。”
佛宝奴哼了一声,也跟着走了出去,只留下赵性坐在那拽下鸡腿放在嘴里,吃掉一半才自言自语道:“人嘛,傻点不好么,非要那么聪明干什么。”
一直到晚上,小宋才闷闷不乐的躺到了床上,屋里没点灯,门口也挂上了免战牌……
但就在他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明月光时,木头门吱嘎一声被打了开来。
听到脚步声,他就知道是谁来了。
“不是挂了免战牌嘛,今天真没心情啊。”
佛宝奴不管那些,只是把他往里头赶了赶,坐到了床边拽过宋狗的胳膊,侧躺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