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门,厉无归吩咐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到地牢去,一天剔掉晏柳的一根肋骨,刀口务必要干净整齐,切的漂亮点,别让晏柳太早就死了。
分明是春暖花开的时候,厉无归却感到冷。
他想不明白晏柳为什么要这样对他,前阵子,他甚至都已经为晏柳找好了借口,卑微地弯着腰把台阶递过去,晏柳也不肯接。
晏柳不想要他给的生路。
晏柳一定是恨极了他。
就像晏柳之前所说,觉得被他碰是一件很恶心的事。
厉无归又开始在院子里乱转,这是他最近新养成的毛病,以前他一烦躁就去见晏柳,现在他连晏柳也不想见,就只能在院子里乱转。
转到第五圈,安葬完妹妹的鹂娘回来了,小跑到他面前,支吾道:“侯爷,虽然、虽然知道您听了会生气,但我还是要如实禀报,我想起来了,晏大人、晏大人那天对我说,如果我乱动,让他刺歪了,那么谁也救不了我了,他……他似乎……”
厉无归烦闷地皱起眉,“你的意思是,他其实没想真的杀你?”
鹂娘点了点头,犹豫着道:“我想了很久,怎么想,都觉得晏大人没理由杀我……”
厉无归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。
“别傻了,他是在你面前假作姿态,你想想,刘温在刘子良的眼里,不也一直都是个好爹么?”
“可是……”
厉无归不耐烦再听鹂娘继续说,晏柳说得对,反复数次的希望和失望,已经让他变得胆小如鼠,草木皆兵,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的话。
“别可是了,没准他是怕你万一又被救活了,他不好交代,所以提前为自己寻一条后路。云意欢是多厉害的大夫?连云意欢都说只有四成把握救活你,他晏柳如果真的不想杀你,就不会去赌这四成。”
鹂娘抿着嘴唇,似乎是还想再说点什么,但她看见厉无归脸色发黑,也不敢再多说。
住在侯府里这么久,关于厉无归和晏柳之间的那些事情,鹂娘也是听说过一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