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鑫控制不住的双拳紧握,额头青筋都在隐隐突起。
而就在这时,有人来了。
外面早在众人分身乏术时又淅淅沥沥下起雨,这场下得颇大,雨声混着雷声,响彻整个黑夜。
撑伞而来的慕容祈看到房内景象,几乎魂飞魄散,从喉咙眼里大叫了一声“爹!”接着飞快扑到死人身上,不断晃着尸体喃喃道,“爹?爹?你别吓孩儿啊……别吓孩儿……”连嘴唇都在哆嗦。
自天慕容鑫给他挂的彩还未消,甚至看起来肿得更加厉害,以至于他就算现在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叫,也给人种滑稽的喜感。
今日寿宴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都算是闹得不欢而散,但慕容祈也庆幸机缘巧合下老爷子寻回了昔日手足的亲笔画。他这些年一直觉得自家老头有心事,但没想到兜兜转转心事还是年少时的那些旧人旧事,大概人这一生活得再久再长,最主要的还是年少时光,除却那些,其余不过都是可以忍受的将就而已。
离开慕容府时他还在想,得抽空差人打听打听魏云起老前辈的下落,人这一生缘分有限,寿命更是有限,有生之年能让自己老爹再亲眼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叔,既是了结了老人家的夙愿,也是自己身为儿子却整日无暇陪伴再侧的一种补偿。
只是谁能想到,他前脚刚到自己的府邸,后脚就有他埋在慕容家的暗桩来报,说老爷子出事了。
出什么事他不敢想,等十万火急赶来,看到的便是侄子抱着亲爹尸首于血泊中发呆的场面。
慕容鑫站起来,走到门前回首望着痛哭流涕的慕容祈,面无表情道:“把人拿下。”
在场家丁齐齐愣住,稍作停顿便走到慕容祈跟前道:“九爷,得罪了。”
上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擒住慕容祈肩膀,轻而易举便将他治住。
慕容祈本就悲痛欲绝到几乎脱力,直到被人从地上提起来才反应过来情况,看着慕容鑫莫名其妙道:“鑫儿,你这是干什么?”
慕容鑫却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似的,又淡淡甩下句“带走”,便任由手下将慕容祈拖离现场,只剩那声不解的“为什么!”像把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。
聚在北屋内的人七七八八走个干净,最后只剩江芷李秾左丘行,坐在尸首旁呆若木鸡的慕容鑫,以及站在慕容鑫旁心事重重的管家方叔。
慕容鑫望着外面大雨,眼睛一眨不眨,嘴唇微微张合,似是在跟他死去的爷爷说话。
说的是:“你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