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华铮转眸看着他,心里一阵惊讶。屈恒是古代皇室里的人,可是他的思想却如此前卫。她明白古人的顽固思想,几千年来行成的个性并不是她一两句话可以改变的。像屈恒这样传统的古人,更甚至是在皇室里长大的太子,对于百姓的统治和对皇权的巩固应该是极力推崇的。如今这番话,无疑是在对皇权的质疑。大同世界,这简直就是在打皇权的脸面。还有那句民意最为重要,这是怎样通透的人才能说的出来的话语。这句话便无异于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这可是千古一帝的唐太宗时期常说的话。那也是经过了无数朝代,无数年的丰富阅历才得出来的结论。如今屈恒说出来,倒让她惊讶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。
也许,她从开始便小看了屈恒。那个在第一次见面便用痞痞的话语和她说话的屈恒,并不是如她所想,肚里毫无东西。他的功夫让她大吃一惊,他无赖手段让她深感无力,而今,他的高谈阔论又让她刮目相看。看来,她真的要对他重新审视了。
蓝毅在一旁听的同样目瞪口呆,这些话语不要是说出来,就是想也不曾想过。天下大同,这便是屈恒所想吗?在他的认知里,是如何将其他两个国家归并在蓝域国中,至于归顺之后便是巩固皇权,打压住百姓。做这天下之主。这便是他的所想。
想到这些,蓝毅的眸中坚毅更胜,他突然觉得屈恒的话语有些可笑。人人平等,这个社会生来便会分成三六九等,怎么平等。如果要他和一个平头百姓平等,那他情愿去死。
“屈恒太子的高论实在无法为蓝毅所能接受,这论调也忒是大胆了点,还请屈恒太子不要出去宣扬,以免造成三国的动荡。”蓝毅开口说道,转头又看向了阮香云,说道:“也不许说,不然知道后果。”
那目光如同毒蛇,圈住了阮香云的脖颈,一圈圈的再绕紧,直勒的她喘不上气来。
阮香云赶紧回话道:“蓝毅太子放心,香云知道的。”这样的论调如果传出去的话,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。百姓必定动荡,质疑皇权,质疑自己的地位。那些卑微到泥土里的人们,便会心神不宁。
就是她这样的女人听了这样的话,便也觉得心驰荡漾的很。如果人人平等的话,那么她便不是低贱的妓子。对于高高在上的屈恒太子,她也不会感到自己配不上他。
屈恒听到蓝毅的吩咐,无所谓的说道:“三国动荡又怎么样,这样的世代,这样的阶级,本就应该动荡一下。看外面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,每日饥不果腹,妻离子散。哪一个是他们自己的意愿,还不是被那些所谓的上层阶级给剥削的。如果投胎到这样的家庭,便应该知道这样的疾苦。如果是,会不会想要反抗?”
“没有如果,我生来便是蓝域国的太子殿下,尊贵无比。为何要将自己比作低微的下等人。也是太子,何必作践自己。”蓝毅不甘示弱,势必要赢得这场皇权平民之争的阵仗。
“如果这样想的话,那我无话可说。蓝域国想做大,那便是做梦。有我屈恒在的一天,们便是统统想统一三国,也不会得逞。”屈恒衣袖一拂,也卷来一张圆凳,轻轻坐了下来。
蓝毅气愤的看着他,随即讥讽一声道:“倒是能说大话,以为凭着的万蛊之王和菩提天下便能称霸三国?这才是做梦。”
“是不是做梦,咱们拭目以待便是。”屈恒挑眉看着他说道。
郁华铮在旁边听的入神,只觉得二人皆是人中之龙,但是似乎屈恒更胜一筹。屈恒这思想绝对不是一日两日,没准从他幼时这思想便已经存在了。可是她很好奇,他这思想到底是如何形成的。按理说,皇室长大的孩子,思想应该同蓝毅一样才对啊。
“好了,们二人不要再争斗了,没准们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不是们二人之一呢。如今争来有何用?”郁华铮打断了两个人的论断,如果今日之争散播出去,那才是有好戏看呢。只是她也很好奇,在这样的时代里,到底是谁的论断更加符合潮流。
屈恒僵硬的脸色缓和下来,本想是为郁华铮据理力争,没想到却在这里和蓝毅针锋相对。今日一天,他似乎对蓝毅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。瞪了蓝毅一眼,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。看着郁华铮的脸色说道:“铮儿说的对,我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,他这是老古董的想法,怎么配懂得咱们年轻人的思想。”他的口气里带着一抹不屑。
蓝毅不以为意,也卷来一张凳子坐下,却并不说什么。今日屈恒这些话虽然他据理力争,可是却似也在他的心里投进一颗巨石。回去之后,他要好好想想今日所见所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