弓子咬着筷子,小心翼翼地看他,见他脸色如常,举止间也没有什么不满,这才放下心来,继续喝着碗里的稀粥。
配上一小碟酱菜和馒头,就算没有荤腥也觉得美味。
再想想以前的岁月,不禁感慨。
从小流浪街头,河南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走了个遍,犄角旮旯都曾经呆过,但如影随形的,永远是人们或说或不说的厌恶。
不过随便了,曾经有位老乞丐语重心长地跟他说,“弓子,咱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,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了,管他说个屁,他能给你半块馍你就叫他大爷,咱卖的就是这笑脸。”
话粗理不粗,不过弓子现在觉得,不能谁给你馍都叫大爷,因为还有更重要的,不能背叛。
那个能在滔滔江水中救了小女孩,能于一城危难中解救苍生,能把天下都放在心中的靖月皇,是他永远崇拜的人…
“咳咳,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?”
弓子在菜盘子露底的时候恰当地说道,顺便打了个嗝。
拿过他对面的花雕酒,补石倒了满杯,轻酌一口,酒香瞬间在口中蔓延。
眼前仿佛浮现出来畴言的音容笑貌,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,如同清莲在湖水中舞动着,用曼妙的身姿抵抗世间的污浊。
“还能有什么打算,我一个百夫长,等战归假结束了我就去大营里呗,跟着狄将军去。”
百夫长?
陛下给他这个名头真是不大不小,既成不了气候,又不至于太过落魄。
“还有几天?我算算…从咱回来到现在已经十三天了,还有十七天左右,哎哟,你可得好好珍惜,不然到时候就不能天天见着你的长公主了,哈哈…”
补石瞪他一眼“就你话多…”
笑完,弓子再低头一看,菜也交底了,粥也没有了,弓子唯一带过来的两瓶花雕酒也一滴都倒不出来了,雷雨骤停,薄月西楼,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