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跟沈明韫说,她并不孤单,她会自己找事情做。有时弹弹吉他,也挺快乐自在的。
可不一定是每个人都像S好友这样,甚至她也可能只是强颜欢笑。眼前的夏念远神情虽复杂,但那孤独却是极为明显可见的──他孤单。
「太晚了,我送你回家吧。」夏念远掩去眼底的所有,微笑着对沈明韫说道。
「不行,我把你送到这就是让你休息,还叫你送我回家?你当我校排第五的逻辑能力是假的啊?」沈明韫立刻反驳了眼前人的提议。
「不用了。」夏念远笑着道:「我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做什麽,闷着也是闷着,送你回家还能在路上走马看花一会。」
他们又你来我往地争辩了许久,最终沈明韫妥了协,夏念远神sE如常地载着她下了斜坡。寒风刮过脸颊,锋利得似是要割破校服外套那样薄薄的一层衣衫一般,街上繁华极了,排咸sUJ的人们有的聊着天,有的玩着手机......
「你知道吗?有的时候我会自己来这里买东西吃,卖麦芽糖的阿伯有时会经过那条小巷,他卖的麦芽糖很香很甜,不腻口。」夏念远的声音从风中隐约传来,不是很清楚,也不至模糊不清。
「那下次来我也要吃,我小时候只吃过很甜很腻的麦芽糖。」沈明韫笑着回应道,少年的发丝在冷冷的大风中飘曳着,她看着那柔软的黑发,视线落到了那件作为内搭的白sE帽T。
「你很冷吗?」她向夏念远没来由地问道,前方红灯亮起,夏念远煞了车,一脚撑地。
「为什麽会这麽问?」少年的身形似乎僵住了,沈明韫却不容质疑地道:「你把手伸过来。」他照做了,沈明韫将食指指腹轻轻地碰上了少年的手背,那人的肌肤冰冷得彷似没有情感的变化与血Ye的流动,可碰上去却好像花瓣一样柔软。
须臾,夏念远才好像後知後觉地将手cH0U走,在沈明韫看不见的地方,他紧咬着唇,眼里有着不明的情绪,那以悲伤为基底的,不明,似深渊中的水一般。
那一个绿灯,他们没有说任何的话,沈明韫在下一个红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,大风吹着她单薄的身躯。她让夏念远将手递给她,夏念远像方才一般照做了,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,就好像他依着她的意念而生。
「对不起。」沈明韫低沉着嗓音说,她用外套努力搓着他的手掌,等到绿灯前夕,她用手轻碰,还是如上一个红灯时一般,冰冰凉凉的。
为什麽不暖呢?沈明韫很不解,周遭的一切包括夏念远,都令她莫名地感到战栗。
她将外套披在了夏念远的肩上,外套有些掩不住少年较nV孩宽大的双肩,沈明韫别无他法,遂将外套披在了他的左肩上,至少让他的左肩不会太冷。
他们一路穿过大街小巷,没有再遇到任何的红灯,不知不觉陌生的街道变成熟悉的一间间店家,越投入这些熟悉的灯火中,沈明韫便越感安心,彷佛方才的战栗从不存在一般。
两人道别,穿着校服的少年目送着沈明韫的背影,待到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,他才发现她的外套仍披在自己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