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游的大学没和我考在一起,连城市都不是一个城市。
对于这点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依旧不可避免地被伤了一下。
原因无他。
从小学开始,都是我一路拽着他往前跑,让他能和我在同一个初中和高中读书。
周子游的妈妈对他考的大学相当满意,提着大包小包来我们家拜访,说是要感谢我。我妈妈觉得这样太见外了,毕竟两家的孩子一起从小学玩到这么大,家长也早就混熟了,再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感谢一通,倒像是不熟的样子。
与大人这边的客套来客套去不同。我们两个耐不住寂寞,一起悄悄溜去街上散步。
“我妈发现我跑了肯定会生气,”周子游说,“哎呀你这个死孩子!一点都不虚心!你看看人家小谢!”
他惟妙惟肖地学着阿姨那套说法,一顿挤眉弄眼,逗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小礼子啊。”
笑过之后,他的神色严肃起来,郑重地看着我:“上大学以后哥就不在你身边了。你别总是那么好说话,遇见傻逼就怼,怼不过打电话给我,我去揍他。”
我望向他:“真的?”
“真的啊,”周子游说,“T城和B城也没多远,一趟高铁的事,为兄弟帮忙我必然两肋插刀啊!”
我看着他那双写着“认真”的眼睛:“拉钩?”
“拉钩就拉钩。”
他对我伸出自己的小拇指,我也伸出我的。两根手指在夏夜晚风中勾在一起,轻轻地晃了晃。
“拉钩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,谁变了谁就是小狗。”
周子游嗤笑,小声嘟囔:“别当小狗啊,小礼子。”